“他们叫来打手打我,让我把衣服脱掉,光着身子站到衣柜里滴蜡烛油,还用牙签刺我手指头,不停地打我耳光……”
在讯问室里,80后小徐说着说着,卷起袖子给民警看手臂上的伤痕,回想起在缅甸那段非人的岁月, 30岁不到的他竟然捂着脸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小徐是武义人,初中文化,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喜欢打牌搓麻将。
2008年10月的一天,小徐在县城一麻将馆里认识了季某(已判刑),一回生两回熟,季某就经常上门找小徐一起玩。一段时间后季某提出,在武义混混没什么花头,不如一起去缅甸打工赚钱,自己在那边有朋友。
起初,小徐并不肯去。
后来季某又跑到小徐家和小徐父亲说,出去是打工赚钱,放心好了。季某还说,去的机票以及到缅甸后的吃住费用,那边朋友全包,小徐家人终于心动了,就把身份证交给季某。
小徐另外一个朋友小周没坐过飞机,听说免费坐飞机,很想去,于是也一同上路了。
季某带着小徐、小周,先乘车到杭州,再从杭州飞到昆明,后转机到芒市,之后一路颠簸来到云南省腾冲县中国与缅甸交接的颠滩镇。
下车后,几个人走了200多米,来到一个拦有铁丝网的边境线路口,季某指指路口竖立的一块写有“边境“字样的石碑让小徐小周从铁丝网旁边钻过去。
小徐、小周心头咯噔一下。
季某见状,赶忙说,不要怕,不要怕,过了铁丝网就是缅甸,中国就管不到了,尽管放心好了。
正说着,对面缅甸有人来接应了,坐上汽车后,小徐、小周松了一口气。
汽车颠簸了一阵,到了一个小镇上,小徐他们被告知,小镇就是缅甸克钦邦政府第一特区板瓦镇,他们被安排到附近的宾馆住下,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因为旅途劳累,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季某就来宾馆敲门了,睡眼惺忪的两人很快被带到对面的阳光博彩楼(其实就是赌场)参观,参观过程中,小徐他们好像听赌场里的人喊季某为“季总”。
“季总”耐心地向小徐他们介绍,赌场很正规的,一天光洗码费就可以赚几千元,一边说,一边吩咐手下拿来两块长方形的码子,“这是一万元的,你们两个一人一块先拿去玩玩”。“季总”还手把手地教两人怎么玩。
小徐、小周这下可大开眼界了,不一会工夫,一万元就输了个精光。
“你们去那边签码赌吧,放心玩好了,”“季总”大度地说,“如果赢了钱大家平分,输了的话月底由我负责支付,这个赌场我有股份的”。
之后,由小周做担保,签出了50万元的筹码,还掉先前输掉的2万,两人轮流下注,在赌场里大玩起来。
结果,还没到晚饭时间,剩下的48万元就全部输光了。
小徐、小周还在寻思输了这么多钱如何翻本,赌场里的打手就过来把两人都关了起来,他们拿来了白纸、印泥和固定电话,在小徐他们哆哆嗦嗦地写下借条后,打手又告知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把债还上。
没办法,小徐和小周都打电话回家,编了理由让家人把钱汇到赌场的指定卡号上。
小周在父亲汇了25万元到卡上后,他被放了出来,几天后,小周返回家中,把小徐的情况和小徐父亲一说,小徐父亲吓得不轻,把家里房子卖了后赶紧汇过去22万元,还差3万还不上。
小徐可就遭殃了,在被关押的一个半月时间里,小徐像是进入了人间地狱。
打手们让小徐把衣服脱掉,光着身子站到衣柜里,用蜡烛油滴,用牙签扎手指头,至于打耳光之类,更是常家便饭。
小徐实在受不了,趁人不注意,从赌场逃了出来,结果半路被抓回,打个半死并用手铐铐在窗户上挂了一个晚上,还罚洗冷水澡,跪筷子。
这样过了一个月,赌场方面安排他在赌场里打工抵债,并说如果能叫国内的人过缅甸来赌博的话,所欠的三万元就不用还了,不但可以
回国,在赌场里吃住的费用都一笔购销。
在得到小徐的承诺后,赌场安排他回武义物色下一个冤大头。
几天后,同样怀着发财梦的小杰经不住小徐诱惑去了缅甸,输掉50万元之后,他遭遇了和小徐一样的命运。
与惊慌失措的小徐父亲不同的是,小杰家人接到小杰要求汇钱的电话后立即报案,在警方的帮助下,小杰被顺利解救出来并得以回国。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赌场方面恼羞成怒,又把小徐关了起来,连同先前的3万元,加上小杰等人的生活费,一共12.8万元让他还上。
几经周折,经历了无数磨难的小徐从赌场逃了出来。
在回家的火车上检查身份证件时,小徐被乘警抓获。
近日,武义法院以偷越国边境罪,判处小徐有期徒刑八个月,并处罚金5000元。 (吕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