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鄂
先父叶一苇,1918年5月22日(农历戊午年四月十三)出生于武义县城南郊草马湖村。半岁丧父,三岁丧母。
后由外婆抚养长大。壶山小学堂毕业后,续读四年私塾,此后使一直孜孜自学。年青时在武义县城南狮子巷口一处他人的店铺门口,摆一张小桌子,靠刻私章维持生计。后得好心人推荐去杭州东瓯中学(现杭州十一中学)任教。
起初,住在学校集体宿含,四个老师一间,后住过学校一个二楼楼梯口小房间,约五六平方,只能放一单人床和一张学生桌。由于种种不便,先母一直随我们家人生活在老家武义,夫妻长期分居。只有在学校放假时,先父才回老家团聚。每次回老家,一般都由我接送,当时汽车很少,有时要请毕民望先生交托卢心东兄帮忙买车票。
直到先父退休,才分到一套房子,在杭州枝头巷28号202室,55平方。那时算好了,先父很满意,这样先母才有条件去杭州同居,照顾先父日常生活。
先父一生艰苦朴素,很少购物。只要能穿的衣服他都穿,只要干净整洁,其他都不讲究。他买过最好的一件衣服,是他生活条件好转后,某次与同事一起上街,在同事建议下买的一件皮衣。他只在出席重要场合才穿上,平时就压在箱底,舍不得穿。先父为我购买过的物品,我印象最深的就只有两样,其一是我读小学时给我买了一个乒乓球,其二是我二十来岁时,为我买了一块“英雄”牌手表。这块手表我现在依旧保存着,每每看到,总是追怀不已。
先父是一个很重亲情的人,待我们子女特别好,每次我们子女去杭州看他时,会早早在枝头巷口迎接。
另外,他在退休回到武义家乡后,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早亡的父母的坟墓,经多方寻问以前的乡邻后,终于找到,先父将墓地修葺一新,洒扫祭奠。也正是由于他的重情重义,他无论对谁都没有什么架子,许多人向他求字求印,或者通过朋友婉转相求,他能办的尽力给办,从不推托。
先父一生精研篆刻与书法,绝大多数时间埋头于创作和撰著当中。他在枝头巷的居处有个小阳台,约四平方,先父把它用作书房,对此处,他有很深感情,将其名为“不舍斋”。有一次学校准备为他调换大一点的房子,他也拒绝了。这是因为他的创作大多在此完成。包括他心心系念的“枝头印痕”和“别有天地”系列印章,便是在此处一方破旧书桌上完成。这两个系列的作品先父在1997年前便已基本完成,之后曾与我谈到出这部书的愿望。而今得到悦园主人慷慨支持,编成《一苇篆刻精品集》出版,总算完成了我父亲的多年的遗愿,也让我们做子女的心稍有安慰。
我于1990年在老家盖起了新房,居住条件改善了,后来由于母亲生病日益严重,杭州又难雇保姆,我们于2002年10月22日把父母亲接回武义定居。先母2007年1月6日病故,在她重病期间,先父的压力很大,但他仍坚持著述创作,在回老家定居的十来年时间,先后完成《寻找明招文化》、《诗心造印)、《叶一苇书法作品集》、《长话短说》多部著作。先父于2013年2月26日逝世,享年96岁。
先父辛苦一生。他的辛苦,不只是生活上的辛苦,也是创作上的辛苦。在许多人眼里,他是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而在我心中,他是个平平凡凡、可敬可亲的父亲。我们永远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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