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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藏鞋里

2019年08月09日 09:54:55  武义新闻网  网友互动交流  字体:

  □吕伟超

  小学就位于我家门前,每天,小学生们从门口经过,本地的、云南的、贵州的、江西的、湖北的……上学、放学,来来往往于我的“故乡”和他们的“他乡”。

  这些孩子,来自五湖四海。爱吃油炸土豆和米线的,是云南人;爱吃米粉,还要浇上一大勺红油的,是贵州人;爱吃烩面的是河南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喝开水,只喝矿泉水。这些孩子大多住在小学所在村及附近的出租房里,房东按一块多一度的价格收取电费,所以他们一般不烧开水,只喝矿泉水。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孩子中,小薇显得与众不同,因为她只喝温开水,从不喝矿泉水,她总是随身携带一个保温杯。那是一个粉色的、印着芭比图案的卡通杯,颜色淡雅而不失鲜艳,身形玲珑而略显修长。这杯子握在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六年级女孩手里,正好盈盈一握,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小薇说这杯子是她爸爸亲手做的,爸爸在一家保温杯厂上班,是技术工人。每天放学,小薇总要先在学校门口的各个流动摊贩前逛上一逛,学校附近,手抓饼、烤香肠、煎土豆、炒米线,各式小吃应有尽有。小薇的零花钱似乎不少,她每天都会买上一两样,慢慢地吃完了,再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喝一口温开水,露出洁白的牙齿。小薇放学后是自己走回家的,钥匙就挂在脖子上,但她并不着急回家,而喜欢在我家书店逗留,看看书,说说话。她说反正回家也没人,爸爸改做销售了,经常出差不回家,还不如在这里,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呢。从闲聊中得知,小薇的老家在贵州的黔南山区,父母离异了,小薇很早就跟着外出做工的爸爸辗转各地。幼儿园是在重庆读的,小学在嘉兴读过,在义乌也读过,后来爸爸做工的工厂发生瓦斯爆炸,爸爸就带着她投奔在武义打工的老乡,进了一家保温杯厂做工。小薇的爸爸勤快好学,生活总算有了起色,她转学来这里,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对于贵州老家,小薇的印象是模糊的,只记得老家有梯田,在高山上,有好吃的酸汤和米豆腐。小薇是布依族,我说布依族的祖先就是越人,我们也算是老乡呢。这样,仿佛就亲近了几分,小薇也更愿意讲她的故事了。

  小薇的爸爸又出差了,走时留下零花钱,交待她吃饭要到楼下的贵州饭馆,并特意叮嘱,喝水一定要喝温开水。如果钱花完了爸爸还没回来,就打手机。爸爸会告诉她,在抽屉的香烟盒里有五十块钱。又花完了,再打,爸爸就说在床底下的棉鞋里,还有五十块……小薇说爸爸藏钱的地方,其实她都知道,但她不去找,她要爸爸自己说出来,早点回家。

  小学即将毕业,她爸爸打工地附近的中学的报名现场人山人海,好在爸爸在武义工作期间已经交满了36个月社保,小薇的小升初入学还算顺利。小薇说,放暑假,她要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看看黔东南的水和山。

  故乡,他乡,千重水,万重山。岁月,给了小薇们一个模糊的故乡,更要许她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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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张莹 编辑:张铖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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