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航琦
八月之阳,火轮高吐;流金铄石,萤出草腐。草蜷身而垂干,鱼跃渚而云散;鸟垂翼而弗翔,兽无定而交窜。人之疲于周行,衣落灰黄之土,足蒙泥泞之尘;暑塞身心之径,温浸腠理之肌。夜半独坐陋室,风轻入而不凉,汗雨下而沾裳,席难卧竟如烙,人动静皆增烦。
忽闻窗外飒飒,有凉风透户,遂感而起,疑曰:“三伏未尽,酷暑炎蒸,何来清风,俨若秋凉?”同窗亦起而笑:“西来凄清之风,气随之而肃冲,物于此而揫弓,是立秋也。”于是步于中庭。庭下皎月澄澈,风习习兮嫋嫋,夜恍恍兮悠悠;蝉凄凄兮欲休,萤翩翩兮漫游;木互叠兮蓁蓁,叶相错兮簌簌;梧桐老兮叶落,残夏尽兮不留。
古人见叶落而知秋,设立秋为节,区凉热之别,气象何来寒暑,唯应律而言之。其天道也有序,其道法而自然。道法自然之谓,有物混成万载,往复周行不殆。
今人有飞船可驭空,存巨轮以御海,上能驱晴降雨,润滋六合焦枯;下可山平海埋,铁龙贯通岛陆,似有通天之能。然时节有律,万物有序,顺天应时,方得绿水青山。天道之意为何?前人已有所遗。极简只立秋二字。
(作者系华中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台湾中央大学交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