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鄢子和 通讯员 朱连法 吴维康
北宋大儒张横渠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面对如此豪迈宏词，我平常行文怎么敢碰，但面对完美的伟岸圣人叶法善，我毫不犹豫用上了。白居易在不朽名篇《长恨歌》里写道：“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诗中助力唐明皇游月宫拜见升天的杨贵妃的“方士”，专家考证就是大唐道士、唐玄宗帝师叶法善。唐玄宗是梨园祖师爷，武义俞源俞氏宗祠、郭洞何氏宗祠古戏台都有一块绘有唐明皇游月宫照壁，图画中也有叶法善伴随左右。史书记载，体弱多病的唐高宗李治，得知叶法善道法道医高强，想从他那里得到养生长寿之术，下诏书征召40多岁的他入京，开启叶法善侍奉辅佐五朝唐皇序幕。《旧唐书·方伎传·叶法善传》说：“道士叶法善……显庆中，高宗闻其名，征诣京师，将加爵位，固辞不受。”《唐叶真人传》也载：“征召至于再三，控辞，不允，勉赴阙庭。高宗皇帝见之，不使设以臣礼。湛然示寂。一无所言，但喘息而已。上曰：卿病耶。曰：臣病在市朝，疗在山林，愿从退隐。上曰：此逸人耳。诏为上卿，真人力辞，不拜。曰：臣愿出家，请为道士。帝乃从之，度于景龙观，多留内庭，问以道法，穷尽源奥，吉凶臧否，皆预知之，言无不中。”叶法善百宝神囊装满山野日月精华，他本不愿侍奉朝廷，但名声在外，只有舍弃小我精忠报国。
综观叶法善自高宗征召入京，保护章怀太子李贤，抵抗武三思，“冥助”中宗和相王睿宗，拒韦后与安乐公主辅睿宗登基，“鼓舞”玄宗战胜太平公主启动开元盛世，充分证明他明于政治、忠于李唐，其忠贞懿德弥足珍贵。道教创立东汉，魏晋盛行，唐宋完善。道家养生术注重炼丹，五石散中汞砷铅等成分有毒，所以历朝皇帝求炼仙丹长寿反而短命，叶法善早期也信过外丹养生，自身中毒差点丢命之后转向内丹养生，在大唐景龙观也一直主持内道场。内庭将人体拟作炉鼎，炼体内精气神，称为内丹。唐太宗李世民服用外丹断送性命，高宗李治也曾迷恋金丹养生，显庆二年(657)七月，就发生了道教史上著名的“叶法善阻炼黄白”之事。《旧唐书·叶法善传》记载：“时，高宗令广征诸方道术之士，合炼黄白。法善上曰：‘金丹难就，徒费钱财，有亏政理，请核其真伪。’帝然其言，因令法善试之，由是乃出九十余人，因一切罢之。”可见当时奉迎皇帝的江湖术士之多。叶法善一系列御封头衔中，鸿胪卿是汉唐设置主管外交蕃务的官员，史书记载，玄宗时吐蕃曾派使节手捧暗藏机关的宝函进献，使节说内有机密劝玄宗亲自开宝，被叶法善慧眼识破反叫使节自开，结果函开箭发使节当场毙命。事发后，叶法善以高超的外交才能梳理化解，促使吐蕃与大唐关系重新和谐。中宗李显是个凡庸昏弱之君，凡事听任韦后及武三思秉权处置，叶法善察觉妖孽，多次暗中保护李显李旦父子，遭武三思忌恨。景龙三年(707)叶法善从内道场贬谪岭南，《太平广记》记载：“中宗复位，武三思尚秉国权，师以频察妖祥，保护中宗、相王及玄宗，为三思所忌，窜于南海。广州人庶，夙仰其名，北向候之。师乘白鹿，自海上而至，止于龙兴新观。远近礼敬，舍施丰多，尽修观宇焉。岁余，入洪州西山，养神修道。”被朝廷流放中人，还能得到朝野上下如此尊重，可见叶法善在大唐的人品份量。叶法善在大唐盛世是道教天师派领袖，玄宗时代礼遇达到鼎盛。《唐叶真人传》记载：“帝及皇后、诸王、公主、朝士上下，亲受道法。百官子弟，京城及诸州道士，从真人受经法者，前后计数千人……”叶法善从一品待遇及一切传道所得，全舍入观宇，修饰尊像及救困穷，每日炊米十余硕，以供贫病，来者悉无选择。他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心心念念济苍生传道学。开元五年(717)，叶法善将外婆村全塘口故居奏请辟为“宣阳观”(即今柳城畲乡冲真观)，并在近山父亲墓立神道碑。《唐叶真人传》记载：“请回赠先君，并舍括苍山故居，奏请置宣阳观一所，凡道场供养、珍奇宝物，并是锡赐，尽归山门。”
叶法善的修为行迹和对大唐江山及天下百姓的辅佐护佑，唐玄宗不敢施以臣礼，以帝师相称，在叶真人仙逝近20年后的一个深夜，还动容御笔亲撰《叶道元尊师碑铭并序》。叶法善生前即被大唐御封道教最高名号“大洞三景法师”。北宋政和六年(1116)宋徽宗敕封叶法善为“致虚见素法师”。《致虚见素法师诰》全文：“敕唐金紫光禄大夫、鸿胪卿、越国公、元真护国天师叶法善：夫为道者，所为无近名，而人亦无得名焉。此至人所以去名也。乃若善善而恶恶，垂世立教，则以名为表，治天下者，亦无不废尔。学道得法，自拔滓秽之中。今数百年，剑履如生，犹不忘物。应民请祷，夹莫之爵，而自然尔。固得之，聊易名号，以慰州人。可特封致虚见素法师。政和六年正月二十一日。”宣和二年(1120)，宋徽宗又再封叶法善为“灵虚见素真人”并颁布诰文，在对叶真人推崇致爱方面似乎要与唐玄宗一比高低。叶法善仙逝不久，即成为羽流信众崇祀之神，置观塑像，礼祠四布，他的非凡业绩代代相传，演绎成众多版本的传奇、仙迹和故事。
金华地域发祥道仙，晋代的黄大仙和唐朝的叶法善都是了不起的传奇。他们的事迹传奇有许多相似和相通，只是黄大仙始终彻底的草根性和人民性更加突出，他简直就是以老百姓心愿创造的神仙，所以黄大仙道教养生文化和道家传播平台做得更加成功久远，这是很值得我们思考反思的。在道教养生文化重新走红的今天，其实儒释道的思想情怀是相通的，我们不必过多渲染叶法善在大唐朝廷的荣耀地位和道教领袖的夺目光环，应沉下心来研究梳理他健康高寿的科学文化养生基因，收集挖掘他普渡众生造福百姓的仙迹故事，把他道教养生的人民性和科学性做强做大，让高高在上的大唐帝师叶法善彻底回到大自然和老百姓的真实怀抱，让各个阶层人士都感受到叶真人是血肉相连的自己人。其实只要他辅佐养生的是优秀帝王造福苍生的正能量，那叶法善的“悬壶济世、匡正天下”就是更大的人民性。我们要还原叶法善是大自然之子和人民之子的真相，让他走出神话圣坛，就能更接地气地助力养生武义的品质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