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芳
章湾,武义南端一个藏匿于云水间的人间仙境。宣平溪穿村而过,两岸群山葱郁,间或翠竹摇曳,更有松涛阵阵;山水相依,云雾相托,如梦似幻……
这一天,在章湾村口的牌坊下,我无可抗拒地闻到了充满书卷气的笔墨弥香。牌坊上面是范氏后裔第三十五代孙,原上海同济大学设计院范舍金教授书写的“章湾”两个大字,洒脱而工整,一如清丽的静谧山水,令人素朴安宁。
站在桥上,就看见了传说中的鲤鱼山。漫漫翠绿中,是那种带着灵气的氤氲;雨后的空气更清新了,深呼一下,就是沁脾的馨香。偶尔,有白鹭在空中翻飞,阳光映照,蓝天下的白美得不可言说。
承载过碾米打糕做麻糍的水碓房,像一位历史功臣,悄悄躺在泛黄的功劳簿上,等待着人们前去赞赏回忆品味。
登山观云海,入溪泊港湾。清澈的溪水连着瓯江,耳边似乎还依稀听得见那些号子声,却早已不见了当年的放排人。一条供游客观光的小船,静静地泊在岸边。
走进民俗馆,一张明清时的花床,精致而惊艳。想象着曾经的主人,新婚燕尔,举案齐眉幸福的模样。
保存完好的古建筑,屋檐下的雕刻,栩栩如生。当地人说,章湾的人,就是从这幢楼里走出去的。求学,经商,出了无数个杰出人物,无愧于先祖。
水槽,石磨,水碓;竹楼、洋篮,竹筛;篾席,箩筐,火笼。那件挂在墙上的旧蓑衣,背满了时光的风雨烟尘。想想吧,在每一个清寂的雨天,章湾人穿上它,阴雨播种,小雨锄荷,中雨暖身,大雨归家。
走近范氏宗祠,依稀传来文正公家训百字铭和训子弟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熏陶了富有胸怀的章湾范氏后裔;淳朴的民风,谦让的村规,还有好山好水孕育了章湾的素朴与富庶;一口甜井水,喝出了章湾人幸福的前世与今生。
是的,章湾就是宣平的一颗明珠,绽放着它独特的历史光芒!
这时,几只白鹭从远山飞过,我突然想起范舍金教授的那首《故乡的秋》来:
一张金色的榆树叶
飘飘荡荡
轻轻地落在我的肩膀,
竟然
我不忍把它掸落
却久久地把她端详
纵横交织的脉络
恍惚着秋的故乡
村边的小河终年流淌
不知是欢乐还是忧伤
秋天
一样一样树叶
躺在丝绸般的水面
打着漩涡
又流向远方
三合土谷场还在吗
那些秋的夜晚
望着月色淡淡的山岗
唱着“抬头望见北斗星”
奔涌的泪水饱含
却是同窗时
不敢多看一眼
分别时
不敢挥一挥手的
青春念想
泪水,在这一刻,突然就模糊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