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习记者 徐宇鸿
“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在唐代茶圣所著的《茶经》中,婺州窑出产的茶盏位列第三,具有很高的历史地位。婺州窑出产的婺瓷在唐宋时期盛行一时,是中国陶瓷艺术史上的一座丰碑。
在武义,也有着这么一群独具匠心的手艺人,他们在传承中发展婺州窑的瓷器工艺与文化,让古老的婺瓷焕发出新的光彩。刘枫,便是其中一名婺瓷的传承者。
初出茅庐
婺瓷的种子在心中萌发
学习设计出身的刘枫,一直以来都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他眼里,英文中与中国(China)同为一词的瓷器(china)最能代表中国传统文化。在大二的一次暑期社会实践中,他第一次接触到文雅大方但于细节处不失精巧的婺瓷,便被这一中华古典美的化身深深吸引。正是因为兴趣,那个暑假,刘枫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和研究婺瓷中去,婺瓷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萌芽。
四年大学生涯结束后,他同许多毕业生一样选择留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中,找到了一份外人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工作。但在高楼大厦的格子间中夜以继日的画图、改稿,这些程序化的工作让刘枫感到压抑与枯燥,透过窗户望见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他感觉这片钢筋与混凝土所构筑的森林正在慢慢把他与他的热爱间隔。于是,在一年后,刘枫选择来到婺州窑的发源地,寻找自己内心的热爱。
刘枫来到武义后,拜入武义婺州窑传承人邵文礼先生门下,成为了邵文礼先生的一名亲传弟子。与先前欣赏者的身份不同,现在刘枫真正参与到婺瓷的制作中去。从拉胚、修胚、雕花再到最后的烧制,在数年的学习中,刘枫为自己的制瓷手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旁人很难理解刘枫的选择,在他们看来,刘枫整天与黏土为伴,收入也不稳定,远不如他原先的工作。但刘枫却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说,只有坚持所热爱的,人生才会像婺瓷那般透彻清明。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亲手烧制的婺瓷第一次出窑的心情。“当时非常忐忑,惊喜与惊吓并存,在烧制过程一些瓷器会因为奇妙的反应形成一些美丽的纹路或釉色,属于意料之外的惊喜,而也有可能因为在某一环节一个细微的差错便全盘皆毁。”如今,刘枫的技巧已经越来越娴熟,对烧制过程中温度的把控也越来越熟练,但这种复杂而微妙的心情依旧会在每一次瓷器出窑时浮现,让他沉醉其中。
砥砺传承
攻坚克难寻求创新
当说到在传承婺瓷中所遇到的困难时,刘枫拿出了一些之前在烧制过程中的产出的瑕疵品,或有几道细微的裂纹,或在釉面上有几个气泡。婺瓷传承中首先遇到的困难就在婺瓷本身,由于在宋元之后婺瓷的烧制手法几近失传,因此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烧制中不断改良精进工艺和手法,从而提高良品率。同时也不能闭门造车,刘枫探访了多处婺州窑古窑址,收集了许多婺州古窑中出土的古婺瓷,加以研究分析,并前往江西景德镇、福建德化、本省龙泉等地的窑口考察,学习他们的烧制技巧。
武义是婺州窑创烧历史重镇,但后来为什么偃旗息鼓了呢?黏土资源用光或找不到更好的泥土肯定是一大原因。刘枫踏寻武义各地,用心挖掘,找到了古婺州窑所用的杂质少、含铁量高的紫色黏土,从而还原了古婺瓷的色彩和质地。
“想要传承和发展婺瓷,从技艺上需要我们这些手艺人不断精进完善,而要让婺瓷真正重现往日的风采,需要社会各界共同的努力。”刘枫坦言,目前婺瓷的发展与传承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并非是技术问题,而是社会知名度的问题,哪怕是在老一辈武义人心中,提起瓷器也少有人会想到本土的婺瓷。虽然武义目前已经有了多家婺瓷的专卖店,也在县博物馆内开放了婺瓷体验区,在婺瓷文化的宣传上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但刘枫还是希望婺瓷能够在未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展望未来
愿世人皆知婺瓷之美
对于婺瓷,许多人只知其美,不知其所以美。各种精巧的婺瓷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但它们如何从黏土变为一件件精美艺术品的过程鲜有人知。刘枫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欣赏婺瓷之美的同时,了解到它们背后一道道复杂的工序。这就需要更多渠道与途径的支持。
“目前我们会与一些学校合作,在校园中通过陶艺课等课程让孩子们从小就接触婺瓷。县博物馆中也开设了婺州窑制作体验窗口,让市民们能够亲身体验制作婺瓷带来的乐趣。”之后,刘枫想要让这种能够亲自体验婺瓷制作的场地更多,在规模上也更大。“最好能让参与者体验到完整的婺瓷制作过程,而非仅仅体验其中一个或者几个流程,这会让他们更有参与感和成就感。”
在展望婺瓷未来的时候,刘枫的眼神平静而澄澈,这个年轻人凭借着热爱,怀揣着初心,坚定地继续走在古婺瓷两千余年的传承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