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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方军(左二)深情回忆父亲王垚福。 李小波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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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名叫王垚福，生于1905年9月，卒于1968年5月，王宅镇项山头村人。性格豪爽，为人耿直，年轻时以仗义助人、好打抱不平闻名乡里。1927年，经王宅镇梁宅村地下党领导人方济明、陈汉璋(小名“金钟大梁”)两同志介绍，父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担任中共梁宅支部委员，从此长期从事地下党的工作。成立农民协会，组织开展农民运动，带领农民反抗地主剥削，掩护邵李清、李初守、程介明、蒋卓南等武义党组织领导人，发展红军，担任游击队地下联络员，为党的革命事业做出了较大贡献，得到了组织肯定和群众敬重。
父亲年轻时交往甚广，与一批红色革命家关系尤为密切。1926年6月间，武义县农民协会领导人邵李清，梁宅农民协会负责人方济明、陈汉璋等来到项山头村父亲家中，商议成立项山头村农民协会相关事宜。经父亲组织动员，全体村民集中在臧氏祠堂开会，当夜即成立了村农民协会，并选举父亲、王金贵、臧加聚、李兆荣、李金兰五人为项山头村农民协会常务委员，会议同时选举父亲为常务委员会主任，王金贵任副主任。农协一成立，便领导农民开展针对当地地主的减租减息斗争，要求实现“对半七折五分租”。在父亲等人努力下，项山头一带的农民运动迅速兴起。次年，父亲接梁宅党组织领导方济明通知，组织农民到武义县城游行，宣传“减租减息”口号，轰动一时。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以“对半七折五分租”为目标、“减租减息”为中心的农民运动不断深入，致使地主恶霸对农民运动领导人恨之入骨。在他们的联名控告下，国民党政府派“省防军”、“保卫团”直扑项山头村抓捕父亲。由于事先得信，父亲逃亡他乡幸免于难，但家产被抢光，房屋被砸毁，祖父王舍宝亦被牵连入狱，关押月余方得保释。
1927年“四·一二”蒋介石反革命政变后，红色革命进入低潮，共产党革命同志遭国民党追捕，中共武义县委书记邵李清、武义党支部领导人李初守、程介明、蒋卓南等来到地处武义、宣平两县交界处的项山头村父亲家中避难。父亲担心这些同志留住村中易暴露身份，便安排他们居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岩洞里。每天，父亲都以砍柴为名，将饭菜和生活用品送至邵李清等人住处，前后共30多天。1930年，受上级委托，父亲在项山头一带秘密发展红军队伍。他避开国民党耳目，利用在田间地头劳作等一切机会，接近穷苦农民，宣传红军为劳苦大众翻身闹革命的思想，动员农民参加红军。凭借父亲在领导农民运动中的出色表现和群众对其的信任，当年，父亲即动员介绍了陶宅大岭片十多个村的80余名进步青年参加浙武红军游击队西营，受到了组织的表扬。
父亲的农民运动事业多得党的领导人的相助，其中又以旧识蒋卓南助益最多。蒋卓南原来就是党内同志，大革命期间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国共合作破裂后一直隐藏在国民党内部从事地下工作。1928至1929年间，迫于农民运动的巨大压力，国民党武义县政府成立了仲裁委员会，处理农运中的各类纠纷，蒋卓南任仲裁委员会委员，父亲任仲裁委员会助理，并利用这一身份帮助农民用法律武器对抗地主。项山头村农民项双照租种陈弄地主家之地，要求按对半七折五交租，地主不同意。父亲得知后，便代为书写诉状递至仲裁委员会。仲裁委员会出具仲裁书委托项山头农协执行“七折五”租，父亲当即吩咐本村保长一起到田头过秤，就以对半七折五分租。有一次，父亲路经宣武乡内山坑村长门自然村时，偶知贫苦佃农邱某租种了20多年的田地，不久前被内山坑村保长徐某强行改租之事，当即鼓励邱某继续大胆耕种。闻讯赶来的保长徐某砍断了耕索，态度蛮横。父亲立刻带着邱某去县政府打官司，最后县政府判租田仍由邱某继续耕种。
1947年后，处属特委领导下的张之清游击队经常在武义、宣平交界处的项山头、陈弄、大莱村一带活动，开展秘密活动，发展党员、组建武装，并依靠群众，发挥山区优势，与国民党的“清剿”进行坚决斗争。大莱人李英(李清德)是张之清部队里的中队长。为了更好地了解敌情，深入开展地下工作，李英命钟章旺寻找一名忠于共产党、忠于革命的同志，以保长身份作掩护，担任共产党地下联络员。经党组织挑选，父亲受命回到项山头村担任保长。当时，反动政府抓壮丁、收粮、收捐税十分狠毒，逼得老百姓日夜不宁，生活非常悲惨。父亲担任保长后，一不抓壮丁，二不收粮、收税，甘愿为老百姓代罪受苦，他因此下狱4个多月。出狱后，父亲不改初衷，继续领导贫苦农民争取权利。
1949年5月初，解放军进军宣平县城，父亲为解放军做向导，参加了解放宣平的战斗。在上坦、桃溪区武工队配合下，解放军摧毁了自卫队的碉堡，打败了顽守的宣平县自卫总队，国民党宣平县县长宋烈跳墙逃跑，宣平县胜利解放。
父亲常年以做生意的名义在外四处奔波，从事地下党工作，没有为家里干过一天活，也没有拿钱回家，甚至连家里揭不开锅都不知道。祖父为维持一家生计，不得不让才十一二岁的孙女给人家打长工、放牛，一年换取一担谷，以补贴家用。有一次，家中断粮，祖父叫我的姐姐到陈弄村地主家买粮，地主得知是王垚福的女儿，连一粒米也不肯卖。父亲常说对家人对儿女亏欠太多，但他的革命志向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也从来不曾因献身革命后悔过。
(王方军 口述 何璟春 李小波 陈祖南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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