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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闻天下的孝里古村———马昂

2010年09月01日 11:08:00  武义新闻网  网友互动交流  字体:

□朱红叶余嘉邹楚王晨露

 

 

 

以“孝享”二字立身的王氏宗祠

都司庙三忠塑像

大斗山

舍身取义牌匾

老年食堂

 

    王宅镇马昂村地处武义县中部,离县城20华里,位于熟溪上游,是乌溪和麻阳港汇合处的一片冲积盆地,约有两千多亩土地。粼粼的熟溪水穿村而过,四面的山峦静静地簇拥着这个古老的村落。村东有龙头山和擂鼓山把水口,南有马鞍山和大斗山作屏障,北有马肚岗和盘龙岗为靠椅,西有蝴蝶山做陪伴,另有颠倒畈垄、里垄、卢毗垄、后车垄、奶婆垄、秧垄、南瓜垄、油垄等八条龙水为其守八卦。马昂村除了马昂外,还有水坞坑、颠倒畈、金华铺三个自然村,共604户1600多人口。

  马昂村的来历

  该村原是宣平、松阳、遂昌通往武义、永康、金华的中枢。宋、元时叫黄堂、溪滩头,从明代开始叫马昂村,在明朝万历年间出过大孝子王世名而名闻天下,世代孝风相传,史称孝里村。 

  传说元朝末年,有一个王姓子孙帮朱元璋打仗,得了天下。明王朝建立,他当上了京官。有一次他叫官差送银回乡,京差查遍了武义地名,只有桃溪滩,没有溪滩头这个地名。这笔巨银就被塔山乡的桃溪滩冒领了。后来,这个京官告老还乡,荣归故里,觉得溪滩头这个地名不太雅观,就以村南的马鞍山和村北的马肚岗为典故正式取名马昂。 

  马昂人不姓马,村民大都姓王。根据当地王氏宗谱收录的纂修外史吴从周的《孝里王氏源流序》记载,马昂王氏为周文王之二十四代周灵王之支子晋王子乔之后裔,封地太原,子乔之子敬宗官至司徒,时人称他为王家司徒,故以王为氏郡属太原。佑公(宋代开国大臣王祜,亦名王佑)宦居于汴梁城东时,筑室于仁和门外,尝手植三槐于庭院中,言称其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后来王佑裔孙因之而称为“三槐王氏”。经过查证,马昂王氏属太原郡、三槐堂。这个说法,得到马昂村老一辈人一致的认可。 

  又据《孝里王氏源流序》:“马昂王氏之先出自东京(今河南开封)留守,讳伦,从宋高宗南渡,家于临安(今杭州),伦孙柟官授丽水主簿,卒于官,遂卜居括苍之大莱。次子姬因婿于武义巩氏讳法者之门,就居长寿乡之黄堂(今马昂),由宋宝祐丙辰(公元1254年)进士至徽猷阁待制(从四品),与朱晦庵、吕东莱先生相过从。晦翁尝赠之匾额,题其壁云。待制公幼三子曰珪,亦登咸淳乙丑(公元1265年)进士,累官至佥宪(正四品),卒葬本乡马昂盘龙岗,今人呼为门口山是也。子曾九府君讳捌者遂筑室于墓道之前原而定居之。”这一段明确记载了马昂王氏的来历,马昂王氏与新宅镇大莱村王氏同脉,同是丽水主簿王柟的后裔。其祖王姬与被誉为“启武川以先觉,绵丽泽之儒宗”的泉溪镇巩宅村巩氏家族有关联,是巩家的女婿。王姬还与明招山关系密切,与朱熹、吕祖谦过从甚密,家谱中有朱熹《赠王待制宗周》题字一篇,其文内容为:脱凡近以游高明,弗为婴儿之态而有大人之志,勿为一身之谋而有天下之虑,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不求同俗而求同理。只是村里老人讲王姬与吕祖谦一同在明招讲学,已无从查考。但宗谱“历代人物”中记载王姬“登宋宝祐丙辰科文天祥榜进士”,即与文天祥同榜进士。曾九公生于宋度宗咸淳2年(公元1266年),到2010年,马昂村已有700多年历史。 

  出生于马昂,在淳安工作的王忠仁先生曾写过一本书《横鹭溪畔的牧歌》,在提到马昂村的由来时,他这样写道“牛栏后是一个地名,在村史中应当是一处古老的地名……在这丛面积只不过两三亩的古树林里,被土墩四周这几块田的户主丢了很多碎砖碎瓦,这很奇怪,这里并没有房子,村子离这里远远的,这么多的碎砖碎瓦从何而来?童年时代的这个谜始终萦绕在脑际,不得而解。后来,还是这些破碎的砖瓦帮了忙,它像一把上了铜锈铁锈的钥匙,打开了通向村落古代的历史之门。毫无疑问,牛栏后这片土地是马昂村的古遗址,是王氏祖先从远处迁徙到这里,最早的落脚之地。于是,一幅马昂村王氏老祖宗在横鹭溪边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创业的历史图景浮现出来了……老祖宗完成村落迁移后,把紧靠村落西边,临溪而立的岩石峰峦称蝴蝶山,东面遥相呼应,临溪而卧的巨岩称龙头山,酿村名为马昂,古称马为龙,仰着龙头,这多有生气!”

  两块牌匾的故事

  马昂村,素来是一个以“孝道”闻名的地方。凡到马昂村的人,有一处地方是不得不去的,即以“孝享”二字立身的王氏宗祠。王氏宗祠坐落在村中央,黑瓦白墙,是王氏族人膜拜礼敬的地方,每逢2月15日、8月15日春秋二祀,马昂村的所有族人都会集聚在一起祭祀祖宗。宗祠大门做得特别低特别窄,据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介绍,这也是一种孝道。在外当官做生意的王氏先人,无论官位多高、生意再大,到了王氏宗祠,都要下马下轿方可进祠堂,以示对先人的尊敬。宗祠大门上方端端正正的写着“孝享”两个字,大厅里高高悬挂着“孝里”和“孝烈”两块牌匾。这两块牌匾都立于明万历十六年十一月,其中,“孝里”是刑部尚书王世贞、金华知府张守约、武义县正堂陈大烈、金华县知县周尚礼、武义县教谕陈允言为王世名立的;“孝烈”是金华府推官刘文卿、金华府知府张守约、金华县知县周尚礼为孝子王世名、烈妇王世名妻俞氏立的。引人注目的是立匾人里的刑部尚书王世贞。王世贞是明代“后七子”的首领、文坛盟主、史学巨匠,他为何要为王世名立牌匾呢? 

  王军贞老人对此作过探究,他说王世贞之父被奸相严嵩陷害致死,但位高权重的他不能为父报仇,而一介秀才王世名却做到了,使王世贞大为感动。后来,王世贞化名兰陵笑笑生写了《金瓶梅》,就是著书为父报仇。老人的说法也许只是推测,但王世名为父报仇的孝行惊动了刑部尚书却是事实,可见这一事件在当时影响之大。孝行闻名天下的王世名,受到明朝皇帝立碑表彰,故事被收入《明史》,成为千古传奇。 

  话说明朝万历年间,王良有个远房的世侄叫王俊。由于王良家里一直都贫困,迫于生计他向王俊借了二两高利贷。后来,王俊逼债太紧,王良还不起,两人打斗起来。王良被打成重伤致死。王良临死前,吩咐儿子王世名“此仇不可忘”!王世名痛哭立誓:“此不共戴天之仇,儿誓不与俱生人世!”王世名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和王俊实力相差悬殊,想报仇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王世名不想和王俊同归于尽,拖累家人。刚好王俊央求王家族长出面“私了”,王世名思量着不如先让父亲入土为安,再图报仇。于是,王世名假意接受了王俊“赔偿”,和母亲一起向官府申请了尸体免检,再由族长出面作证王良是正常死亡的。王俊殴打王良致死一事就这么“私了”了。王世名并在私下表示“永无翻悔”。 

  私了后,王俊怀着鬼胎,时常来“问候叔母”。王世名虽然不接受他的礼物,表面上却毫无嫌隙,礼尚往来。有时他们兄弟两人还杯酒相会,笑语酬酢,毫无介意。杀父之事也渐渐无人提及。暗地里,王世名却将每年的租金收入都封存起来,分毫不动,并悄悄铸造了一把利剑,镂下两个篆字“报仇”,随身佩带,寻找合适的机会报仇。白天,王世名和人嬉笑如常,回到家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抚心号恸。他的妻子俞氏知道丈夫时刻不忘报仇,问他:“一旦仇人死在了夫君手中,夫君岂能存生?”王世名说:“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只怕不能及早报仇,如果大仇得报我岂能偷生?”

  这样过了五年,王世名考中了秀才,妻子俞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王世名很欣慰,自己给王家留下了功名(秀才家有优待),王家也有后了,自己即使和仇人同归于尽,王家也不会绝嗣。王世名对家人说“如今我死可瞑目”,便去伏击了王俊。某一天黑夜,王世名在村外蝴蝶山(现马昂村蝴蝶山)的山脚路旁埋伏着。不多久,放高利贷的王俊从乡间的姘妇家中出来后,没带仆从,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王世名看着王俊慢慢踱过山岭,一个箭步从旁钻将过来,喝道:“还我父亲的命来!”王俊毫无提防,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劈头一剁。王俊头上中了一刀,倒在地下哀号抽搐。说时迟那时快,王世名随扑上前来,按倒王俊,再一刀削下了他的首级。杀人后,王世名取了历年所收田租账目,左手持刀,右手提头,到武义县衙自首。他提着头在前面自首,后面跟着他的同窗、朋友和百姓。县衙前摩肩叠背,喊声震天,等到县衙开堂的时候已经是万人挤塞。 

  王世名光天化日手刃仇家,算得上是轰动性大案了,很快在县里传开了。大家听说王秀才是为父报仇,杀的是县里名声很坏的放高利贷的王俊,如此孝子杀人的感人事迹一传十十传百,满城轰动。 

  武义陈县令升堂,惊问缘由。王世名把人头与利剑放下,说:“生员特来投死。”陈县令听完前因后果,又看堂外人声喧嚣,早有了心理倾斜。他说:“王秀才,你这是忠义至孝之举,不应该拘泥于法律条文。你先回去等待通传了。县里不能擅自处理你的案子,我将详细情况禀报上司。”王世名就在同学、朋友和百姓的欢呼声中回家去了。 

  陈县令在给上司的申文中大大夸奖了王世名一番,言辞恳切,申文之外还给知府写了一份禀揭,替王世名说情。他用“孝义可敬,宜从轻典”这八个字来定性王世名杀人案件。 

  金华知府拿到陈县令的公文和求情禀揭,内心也认为王世名可赦免。但此案毕竟事关人命,必须得有个说法。知府将此案转给金华县的汪县令,要求由汪县令和陈县令会审,共同拟定个意见。 

  汪县令赶到武义县,问清案情后,也一心想保全王世名性命。他决定在“孝”字上作文章,将王世名能轻判就轻判。汪县令和陈县令商量说:“我们需要将王良的尸体重新检验,如果的确是因伤致死,王俊就应该抵命。现在王世名杀王俊,一命抵一命,罪就轻了。”陈县令点头称是。 

  会审时,汪县令把意思和王世名说了。谁想,王世名断然拒绝了。身体毛发受之父母,这是关乎孝道的大事。父亲已经入土安葬了,现在要开棺验尸,这被王世名看作是对父亲最大的侮辱。汪县令一想,也怪自己没有想仔细,王世名这样的孝子怎么可能同意开棺验尸呢?可验尸是关键环节,不验尸就不能证明王世名的确是“为父报仇”,也就扯不到“孝”字上。汪县令知道验尸很难,却感念他孝心感人,就对王世名说:“你是孝子烈士,杀人自首,我放你回家,和老母、妻子再好好商量。倘若你愿意检验父尸,我就好从轻发落你了。这是我和陈县令的好意,不可错过。” 

  王世名主意已定,坚决不同意开棺验尸,又不愿伤了两位县令的好意,就回家去了。王世名刚回到家,就有二三十个来自金华、本地的秀才来劝他。大家都同情王世名,希望他接受尸检的建议。王世名一一谢过大家,第二天上堂却依然拒绝尸检。两个县令大眼瞪小眼,觉得为难,聚集的秀才和读书人喧嚣不止,王世名就是不改口。汪县令故意发怒道:“杀人者死。王俊既然殴打王良致死,严格按照法律来行事就需要检验尸体是否有伤,何必问受害者家人愿意不愿意呢!我们依法行事吧。”王世名听汪县令要强制尸检,愤然回道:“今日之事,我断然不会再惊动父亲的尸骸。如果要我的性命,顷刻可了,我决不会偷生!”说时迟,那时快,他就朝县堂台阶一头撞去。众人大惊,赶紧去扶起王世名。遗憾的是,王世名用力很猛,早已把颅骨撞碎,脑浆迸裂而死。聚在外面的秀才和书生们,群情聚发,哭声震天。 

  王世名为父报仇一案轰动一时,因感叹其孝义,金华知县汪大受还特意为王世名写了传记。随后,很多士大夫在自己的诗文里歌颂王世名的“孝行”;民间艺人把王世名的故事编为戏曲,广为传唱。朝廷曾为此下诏,表彰王家一门“孝烈”,并颁下了“孝烈”的匾额。王世名的孝义两全的故事在明清代文人中更是广为流传。冯梦龙《情天宝鉴》、陆人龙的《型世言》、凌濛初的《二刻拍案惊奇》,都演绎了这段动人的故事。直至清代编写的《明史》,王世名的事迹也列入了《孝义传》。王世名死后,他的遗孀俞氏抚育儿子至三岁,也自杀殉夫。金华府通判升吏部主事刘文卿因此撰写了《王孝子俞烈妇传》。后人为表彰王俞氏自杀殉夫的贞烈行为,在武义县城、马昂村均建有孝烈坊。据《武川备考》记载,武义县城建有王孝子祠,王孝子祠先在东岳宫左,后移建五圣堂,每年由朝廷拨银三两春秋两祭,后遭太平天国战乱焚毁。 

  在老人王德富的陪同下,记者一行驱车向山上寻找王世名的丧葬之地。浅窄的小路凹凸不平,许多路段被路旁茂密的树丛遮盖,于是一行人下车跋涉前行,当我们走到了山坳处,眼前却是一大片平整的茶树丛,并没有见到脑海中预想的王世名坟冢。王德富老人介绍说,王世名坟冢早已在文革时就被平整,墓碑则被修成了过路的石桥。昔日孝子真真正正成为了一抔黄土,而孝义故事却仍在世代流传。

  都司古庙

  在开阔的颠倒畈上有一座小庙叫都司庙。庙体不大,就在马昂到代石的公路旁边,被掩在连绵起伏的都司垄,磅礴的将军峰之下,静谧无声。 

  据《武义县志》记载,都司庙又名三忠庙,在县西二十里,祀明陶忠烈公成及都指挥使脱纲、守御千户周义同御括寇陶得二殉难,其地土人立庙祀焉。 

  走进都司庙。它只有一个独立的大殿,然后是四周的围墙,结构非常简单。踏进大殿,中间塑着三个武将,中为陶成,左右分坐脱纲、周义。在殿的右边,我见到了一块碑文,记载着关于陶成的生平。 (下转第8版)

  (上接第7版) 《明史·列传第五十三》记载:陶成,字孔思,郁林人。永乐中,举于乡,除交阯凤山典史。尚书黄福知其贤,命署谅江府教授,交人化之。秩满,迁山东按察司检校,用荐擢大理评事。 

  正统中,以刘中敷荐,超擢浙江佥事。成有智略,遇事敢任。倭犯桃渚,成密布钉板海沙中。倭至,舣舟跃上,钉洞足背。倭畏之,远去。秩满,进副使。 

  处州贼叶宗留、陈鉴胡、陶得二等寇兰溪,成击斩数百人。进屯武义,立木城以守。诱贼党为内应,前后斩首数百,生擒百余人。又自抵贼巢,谕降者三千余人。贼势渐衰,惟得二尚在。久之,势复炽,拥众来犯。先遣其党十余辈伪为乡民避贼者,以敝缊裹薪,阑入城。及成出战,贼持薪纵火,焚木城。官军惊溃,成与都指挥佥事崔源战死。时景泰元年五月也。事闻,赠成左参政,录其子鲁为八品官。(注:郁林即今广西玉林) 

  《武川备考》中有更为详细的记载,大意是说:明朝正统十三年(公元1448年),括苍贼首叶宗留乘福建邓茂七等作乱,纠集了一帮人马,攻陷金衢等县郡,杀死了都督陈韶等官吏,朝廷怕叶宗留与福建反贼联在一起,急命工部尚书石璞、都督徐恭,率领各路兵马到福建进剿。叶宗留纠合陈胡、陶得二各统兵数千,打败官兵,又杀死都挥脱纲等官吏。叛贼势力越来越强,各地百姓人心惶惶。这时,陶成建议将兰溪视为金衢、严、抗四府的咽喉,用重兵把守。当时,总兵官都督徐恭,尚书石璞久战无功,叛贼据险经常出袭官兵,官兵无计可施。当此之时,陶成自告奋勇,深入“虎穴”,劝说众叛贼归降。由于陶成把利害关系讲得感人泪下,最后,叶宗留率队3400多人投降。其他不归降的叛贼,陶成便率领投诚的人马反戈,打死叛贼1152人,生擒124人,只有陶得二带着残兵几百人逃入深山。本来陶成要进山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同他在一起的个别官员忌妒战功,不让陶成再继续攻打,陶成无奈,只好收兵。过了一段时间,陶得二势力逐渐壮大,又出动几千人,大肆抢劫,并打算攻占武义县城。陶成对其他官军说,武义靠近贼窝,兰溪首当其冲,前往兰溪把守刻不容缓。这样,他提出申请迎战,不等批下,便主动督兵前往抵御。武义没有城墙,陶成便植木为城。不到两天,叛贼便打了过来。有个军官见叛贼势力大,便劝说陶成带兵撤退,避贼锋芒。陶成大声呵斥:我奉朝廷命令杀贼安民,临危不惧是我的本分,我们应该无所畏惧,针锋相对地剿灭他。如果军队一退,那这方老百姓不就遭殃了吗?再劝退斩!说完,即刻指挥官兵出去与反贼肉战,战了一天,未决胜负。突然城中起火,官军惊溃,陶成镇定自若,继续指挥兵马冲进敌群砍杀,不幸中了五箭,喊杀不绝而死。原来是反贼先前化作乡民,混杂进城放火为内应,官兵一时慌乱,导致陶成遇害。官兵和百姓沿途痛哭,如丧父母。 

  据当地老人说,陶成在攻打叛军时,途经都司庙处,因马陷烂泥中,被叛军乱枪搠死。于是百姓们祀其忠烈而建都司庙。但是根据《武义县志》、《武义军事志》等史料记载,陶成在守城时,死于城内,又哪里来的马陷泥淖致乱枪搠死呢?都司庙为何会建在这里?有人说是纪念陶成攻打叛军首战获捷之地,以赞叹他“佥宪陶君,贼闻震惊,始为民患,今则逃生”的英勇气概,有人说是为他寻片青山乐土,留与后人瞻仰。关于都司庙为何选建此处的各类说法,莫衷一是,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地百姓为他建坟、立庙、塑像,可见陶忠烈公在当地百姓心中的地位。 

  拨开没腰身的杂草,在距离都司庙只有几步之遥地方,王德富老人指着一处隆起的土坡告诉我们,那里曾经是陶成的坟冢。顺着老人所指位置,我们见到的是一片荒芜。早已不见墓冢原先面貌,依稀只能看见它不成形的弧形。据悉,前几年来了一群盗墓贼,该墓被破坏殆尽了,盗墓贼究竟有无收获,也不得而知。

  抗日名山大斗山

  在离麻阳港和乌溪、高溪交汇处不远的熟溪南岸,横卧着一座大山,名叫大斗山。在武义的群山之中,大斗山是极其普通的一座山,但是,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这附近的一场激战,使它载入了武义史册,成为一座“名山”。 

  大斗山东接宏阁溪,南靠上四保,北靠马昂,西接乌溪、李兰桥,在山顶可洞察方圆数十里。再加上那时的马昂村是松阳、遂昌通往武义、永康、金华的必经之地,又有通往金华、兰溪水路的码头,水陆交通发达。大斗山就成了当时的战略要地。 

  2006年10月,马昂村党支部与村老年协会专门对抗战时期马昂村的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进行了调查和统计。从负责此次调查记录的王军贞老人整理的材料上,记者了解到了马昂村当年痛苦、悲惨的历史。民国三十一年四月初九(1942年5月23日),一支日军从永康方向开往金华,进驻马昂;同年七月十九(公历8月30日),日军从宣平开往武义时,又在马昂驻营,村里两次遭到日军的洗劫。县城沦陷后,日军就将村南面的大斗山、村北面的马肚岗两处山顶作为军事要塞,筑炮台,驻扎军队,直到1945年4月日军败退。在日军侵占马昂的3年时间里,日军在马昂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美丽富饶的马昂村千疮百孔,一片废墟。马昂村村民伤亡达141人。 

  马昂村现年83岁的王申男老人回忆起那段岁月,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我只有十五六岁,每次听到远处传来枪声,就知道日本鬼子来了,我就和母亲往附近的山上逃。好在从未与鬼子正面相遇。后来我和母亲逃到了石井里的亲戚家,直到听说鬼子战败我们才回了村。”老人说,那时他就听说鬼子在大斗山和马肚岗上建炮台,抓了50多名本村人和外乡人上山挖战壕、筑炮台。日军把劳工的生命当儿戏,他们把人放进箩筐内,盖上箩盖,绑扎箩绳,从山顶上滚下,再当靶子,用枪打。村里曾有一人在滚下山时被树搁住,幸免于难。 

  1990年版的《武义县志》和最新版的《武义军事志》都对“大斗山歼灭战”作了明确记载,1942年9月,中共武义党组织得到日军进犯战略要地大斗山的情报,立即与国民党军79师236团联系,由236团设伏堵截,给予了日寇沉重打击。可以说这是一场在国共两党密切配合下,取得的漂亮胜利。 

  那一场战役中,中国军队236团早就进行了战斗部署,团长李乃庚把全团3个营埋伏在李兰桥至乌溪凉亭一带的山上,只等日军进入防区,就来个口袋战术,打它个歼灭战。不料,日军提早进犯,前锋部队与我军便衣队在李兰桥就接上火。日军2个营的后续部队还在李兰桥北端的开阔处,国军埋伏在隐蔽处射击,而且火力很猛,打得日军措手不及。战斗从上午延续到下午,后来236团又得到235团9门迫击炮的配合,日军只得狼狈地向县城逃窜。在那场战役中,共打死日军50余人,战马1匹。 

  1943年春,国军和日伪军展开拉锯战。日伪军要求马昂村及周边村庄派捐。马昂村保长陈金宝和保队附王文宝接到通知后拒不接受派捐,日伪军便开始全村强行搜索和杀戮。陈金宝和王文宝最后决定让村民暂时先离开村庄,而他们俩却被日伪军抓获并关进铁牢数月,这期间,他们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现年82岁的王佐民老人是陈金宝的外甥,老人回忆说,那年他15岁,当年他舅舅陈金宝死得很惨,死的时候身上的背心已是千疮百孔,被抓捕时候穿的棉袄到最后只剩了最外层的一层面子,里面的棉絮都已经被吃光了,因为他们在铁牢里根本没有食物可吃。据马昂村的王军贞老人回忆,他当时只有13岁,他妈妈在路上看到王文宝被吊在村口的树上,身上衣衫褴褛,王军贞的妈妈见此景便把身上的一件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了上去。在抗战胜利后的1945年12月,时任县长杨振给王文宝题了“舍生取义”四个大字的牌匾,以示对死者的褒奖。

  艰辛创业

  说起马昂村发展的历史,村里的老人们感慨万千,纷纷称赞改革开放,赞叹现在过的好日子。 

  王万银老人今年73岁了,在9岁那年亲眼见过日军侵略马昂,从小替别人看牛,一直到解放。1951年他参军,老人清楚地记得,1953年3月5日是斯大林逝世的默哀日,而他正在跨过鸭绿江的火车上,当夜部队进入朝鲜。在朝鲜战场上,王万银先是参加东海万年山坑道防御战,6月底连续行军14夜,到达西海鱼阴山。那时,他在连队担任通信员,一般都是从半夜12点出发去送信。从7月初六进入阵地,打伏击战,一连打了21天21夜,到7月27日停战前一天的晚上,炮兵把炮弹全部发射到敌人阵地上,不剩一颗炮弹,次日凌晨五点双方停战,部队退出战场。他说,7月天黑得迟,通信不能用电话,连长命令他到山岗上指挥部拿信,他一跑出半山腰上的防御坑道阵地,敌军的炮弹就跟了过来,当他最后跃进指挥部的坑洞时,一发炮弹在洞口爆炸,掀起的泥土巨浪把他埋在了里面,团首长都以为他牺牲了,急忙把他抢救出来,他竟然毫发不伤。团长把一封信交给他送回连部,连长打开一看,说“停战了。”王万银在朝鲜停战后入了党,当上了班长,被部队列为工农骨干分子培养,到石家庄第九预校学习,1957年7月复员回乡。王万银回乡后当了27年村干部,当过副大队长、大队长,1960年冬天下杨区调他到马府下村当书记,帮助三类队,那时还是大办公共食堂的年代,他当夜到马府下村后就发现村食堂已经没有粮食,这意味着第二天全村700多人将断炊饿肚子,情况紧急,于是他一面决定把村里留着预备明春种下的佛豆种子磨成粉,让全村人早上吃豆粉糊,一面马上到区里要求,调了20担米,村里派出5辆手车到郭浦朱粮管所把粮食运回村,终于让全村人在中午吃上了饭,度过了一次饥荒。 

  马昂村的剃刀畈地下埋藏着萤石矿。1972年12月,王宅人民公社拨出300元钱,从马昂村各个生产队抽调出8个人,决定在马昂村剃刀畈挖井采矿。很多年后,当钟姚林老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觉得是有一种精神支撑着他们一直坚持下来。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几个年轻人凭着年轻的身体创造了剃刀畈砩矿的辉煌。工人并没有吃住的地方,幸好有村民借出猪圈,让他们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场所,铺上毛竹,躺下就是一夜。他们自己搭好灶台,每天从矿井上来之后,烧一点果腹的饭菜。他们用并不好使的工具采完露天萤石之后,愣是挖出了深达220米的矿井。剃刀畈的矿石,品质好,纯度高达90%,好的能达到98%。剃刀畈砩矿从年产矿1百吨到1978、1979年顶峰时期的4千多吨。“有了资金之后,采矿的条件好了很多,剃刀畈砩矿规模逐渐变大,到1985年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了74人。”钟姚林老人今年已经78岁了,身体健康,现在的他,依旧精神抖擞,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到当年带领一干人采矿的风采。 

  1981年,武义县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率先在马昂村实行,同年,王宅公社一共确定了桥亭、马昂、汤处3个“分田到户”试点村。1985年11月,马昂村与源口水库合建马昂电站,总投资66.4万元,有三台卧式水轮发电机组,总装机750千瓦,年均发电量232.5万千瓦时,该电站是熟溪最下游的一座水电站。

  孝里新风

  马昂人敬老孝老,孝敬之风代代相传,马昂村已成为武义县“居家养老”的试点村。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环境的变化,孝敬的方式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爱心储蓄:随着近几年经济的发展,马昂村的大部分年轻人要么出去经商,要么到附近工厂打工,留在村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在马昂村的1000多人口中, 60岁以上的老人就有282个,占总人口的17.4%;80岁以上高龄老人有57人,占老年人口的20%;在282个老人中仅有10个老人和子女一起生活,仅占4%;另外96%的老人都属“空巢老人”,自己单独生活。而其中有41个单身独居老人,或年事已高,或手脚不便,或身患疾病等,极需有人照料服务,但他们的子女平时都在外地。为此村老年协会专门召开破解会,组织“爱心储蓄”为老志愿服务队,号召低龄老人为高龄老人献爱心,结对为高龄老人热情服务。这样,到自己年纪大时,再由其它较低龄的老年人免费为自己服务。村民称这是一种“爱心储蓄”养老。

  “爱心储蓄”为老志愿服务包括梳洗、擦背、送水、喂食、换衣、陪伴和精神慰藉等内容,受到了广大村民尤其是老年人的称赞和欢迎。60岁以上身体仍好的老人几乎都报名参加了“爱心储蓄”为老志愿服务队,甚至不少80岁以上的老人也都主动积极报名参加。志愿者王华英主动承担了村里王华连、王万寿两位高龄老人的衣、被洗涤;王翠定免费为祝连凤老人送茶水10多年,还天天为黄凤兰老人买菜;陈天有、杨翠桃分别为92岁的陈翠松、81岁的吴秀花梳洗、擦背、喂食、换衣等。类似这样的老人,10多年来累计有50多人,享受了上千次服务。其中,有10多位高龄孤独老人享受了这种温馨服务直至无怨无悔、高兴愉快地离开人世,他们的亲友和社会人士也对此给予一致好评。

  马昂村“爱心储蓄”养老模式正在不断深化和完善。一是规范服务队伍,凡参加者均要注册登记,做好结对服务台账,月计年报,以便计算日后“爱心储蓄”免费养老服务时间。二是深化服务内容,把原始传统的生活料理逐步引向规范的精神慰藉和有序的生活服务上来。服务分一般服务、半托服务和全托服务三档,主要以服务时间和内容来分档。一般服务无报酬,只登记“爱心储蓄”服务时间;半托服务,仅收红包式报酬,以三分之二标准登记服务时间;全托服务收半价报酬,以一半标准登记“爱心储蓄”服务时间。

  孝敬成风:马昂村从1995年起由村老年协会组织开展孝子评选活动,根据村民的敬老孝行表现,由村老年协会公议评选,前后评了五届,村庄的孝敬之风更加浓厚。年近七旬的王国起是已过世老人王云林的养子,王国起六岁那年被王云林收养。当时王云林已年近六旬,很快便丧失了劳动力,十几岁的王国起当起了家里的顶梁柱。父亲过世之后,王国起并没有因为与这个家庭没有血缘关系而抛下年长的母亲,他勇敢地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上个世纪80年代初的时候,家用电器是奢侈品,而王国起却将平时省吃俭用存起来的钱给母亲买了一台电风扇,自己仍用手摇蒲扇。母亲90多岁的时候开始卧床不起,王国起精心照料直到老人安静地过世。每每提及王国起,村里人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赞扬,他也因此连续多年被村老年协会评为孝子。

  比起王国起,年纪稍小的王永华也是年轻一辈孝顺老人的学习榜样。王永华的父亲王金雨从小干农活积劳成疾,87岁之后丧失了劳动力,王永华和他的妻子为了给老人一个舒适的晚年生活便在自家老房的基础上盖起了新房,精心照料老人的生活起居,与其同桌吃饭,茶余饭后还经常搀扶老人出去散步,让老人颐养天年。

  村里的王华连老人,今年已84岁,在他80岁生日的时候,他的子女们为他请了戏班子,在村里演了三夜两天的戏,祝贺寿辰。平时老人一有毛病,子女便立即送其就医。陈翠梅老人瘫痪在床已近10年,子女都在外工作,子女们除了专门雇一个人料理老人的生活外,只要一有时间,就赶回家里照顾老人。

  爱心食堂:对于留守的“空巢”老人来说,虽然子女都会定期寄钱回家,但是,老人一旦生病,就会连饭都吃不上。那么何不开办一个专门针对老年人的食堂,为行动不便的高龄老人解决吃饭问题呢?老年协会秘书长王军贞第一个提出了这样的想法,结果得到了许多老年人和村干部的响应,村里在村老年活动中心腾出50多平方米的房子,用做厨房。武义县民政局知道后也非常支持,专门拨出了资金,为马昂村买了餐具、餐桌。2008年8月上旬,老人食堂终于开了起来。

  老人食堂早餐有粥、豆浆、馒头供应。一碗粥或豆浆加两只馒头、一碟小菜,只要七毛钱。中、晚餐按需要登记供应,每餐两菜一汤加米饭也只需两元钱。这样一日三餐,仅要五元钱,老人们很乐意接受。对行动不便的老人,食堂还可送饭上门。

  村支书王志明说,“老人食堂”不以赢利为目的,村里免费提供柴火、水和电。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身体好,年纪相对轻的老年人,他们拿到的是很低的报酬,因此成本很低。今年68岁的王华英自从食堂办起来后一直做着义务帮工,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要起来烧早饭。在她看来,为年龄大的老人服务,让他们享受好日子是应该的。

  编辑: 朱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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