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下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由于打铁既苦又累,加上很多农用工具被机械所代替,现如今打铁匠已不多见,而夫妻打铁匠更是少了。在武义县熟溪街道溪里村就有一个夫妻俩开在公路边的铁匠铺。坐公交车过到这个村,经常可以看到这对夫妻俩在打铁,坐在车里几乎都能听到“叮叮当当”打铁声。
这对夫妻丈夫叫黄立人,从17岁开始学打铁,朱淑女既是黄立人的妻子也是当初的徒弟、现在的搭档。夫妻二人同甘苦、共患难,到现在打铁生活一过已经35年了。
黄立人其实是永康人,17岁时跟着师傅到武义溪里村打铁,想不到一打就是一辈子,并娶了武义的姑娘,安居住在了溪里村。
20岁那年,打匠铺来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说要来学打铁。黄立人当时就愣住了,哪有小姑娘家学打铁的?听都没听说过,腰闪了谁负责啊?黄立人没同意。没想到小姑娘从家里叫了来了父母,哭鼻子抹眼泪地硬要学。黄立人没办法,想想小姑娘学个两三天吃不了苦头自然会逃走的,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二个月、三个月过去了,小姑娘学得并不比小伙子差,很快掌握了打铁的基本技术,腰没有闪,看上去反而更有弹性了。打着打着,象打铁飞溅出的火花,黄立人眼里就也有了另外的火花,小姑娘有时一天没来,便没有了精神,铁锤击打铁的声音便有了拖音……。
不用说,这个小姑娘后来就成了黄立人妻子的朱淑女。当初还是小姑娘的她到铁铺店里来买铁器,看到黄立人不仅长得英俊,身体还特别的壮实,抡起铁锤时,手臂上的肌肉象小老鼠一样的来回滚动,加上铁锤击打铁块时溅出的美丽火花,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但小姑娘家又不好天天跑来看,于是就有了来学打铁的一幕。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夫妻俩有了3个孩子,现在最小的儿子都已经28岁了。
黄立人说,打铁生意最好的时候是上国家实行土地承包以后,锄头、镰刀、铁锨等农具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那时候农民们还没有象现在这样有这么多的地方打工、做生意,种农作物的劲头十足,不要说是田地里,就是田埂上也被整理得几乎看不到几根草,而当时干农活靠的基本都是传统的农具。加上黄立人夫妇俩打铁手艺精,价格合理,人热情,生意红火,村民们排着队在等农具,经常深夜了铺子里还传出打铁声。
象很多传统的手艺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上世纪90年代,打铁的生意越来越清淡,很多打铁铺都关了门,但黄立人夫妇一直都坚持了下来。
近几年,随着人们越来越喜欢吃自己家里种的农家菜,很多人又找出了多年弃之不用已经生锈了的农具到打铁铺进行回炉翻新,有的则重新锻打,种各种蔬菜、粮食,除了自己吃,还经常分给亲朋好友。黄立人夫妇的打铁铺又火红了起来,虽然比不上以前的生意那么好,但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活。
黄立人说,最简单的一把菜刀,要经过嵌钢、锻造、淬火、打坯、磨刀等多道工序,方能锋利耐用。打铁看是粗活,其实铁匠不仅需要力气,还要有许多学问和经验,如选料、火候、锤打技巧等等。其中,掌握火候是最重要的,看到铁坯烧到冒铁花了,就要立即从火炉里用铁夹夹出,在一定时间内完成所有程序,农具的好坏,是否适用,跟打铁师傅掌握的技术有很大关系。
打铁,两个人的配合是很重要的。黄立人用一把长铁钳将翻修的锄头从炉中夹出,放在铁镦上,一手持钳夹住坯料,另一手持一短把小锤往坯料上点击,朱淑女随即用一把10多斤重的长柄大锤往小锤点到过的位置猛打,夫妻俩交替锤打,铁花四溅。黄立人说,小锤是给大锤作向导的,这一操作方法叫“点锤”。小锤落在哪里,大锤就跟到哪里。锤起锤落,“叮叮当当”,又快又准,直到没有一点火花了又重新回炉,一把锄头光这一锻打过程就要重复七八次。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几锤下来夫妻俩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多年的夫妻配合,朱淑女几乎闭着眼就能知道黄立人的小锤落在了什么位置。朱淑女经常开玩笑说,我这辈子都是在黄立人的指点下生活。
在打铁铺,笔者始终闻到一股炖鸡的香味,仔细一看才发现,在火炉上有一个钢筋锅,里面正炖着鸡肉,而火炉里一把锄头坯已被烧得通红。黄立人说,这么多年来,孩子们最喜欢吃这种方式炖出来的菜。毛芋、萝卜10多分钟就炖熟了,骨头、鸡肉什么的扔进锅里就行,很方便,味道特别好。
虽然儿女们没有跟着父母学打铁手艺,但小儿子经常看他们打铁,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打铁的手艺,一有空就会回来帮父母做一些简单的活,特别是磨菜刀,比他们夫妻俩还磨得好,这使黄立人夫妇俩很是欣慰。(王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