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走进鬼斧神工天地造化的金华市首届儿童文学创作培训班,我羞愧惶恐。但听了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史活化石和在世纪念碑蒋风先生,圣野女儿周晓波教授,打开当下儿童文学个案充沛肌理鲜活的美女教授钱淑英,对业界家底态势如数家珍的孙建江社长,踱着太师步演绎童书杰作逼真情境的方卫平大侠,以及上海报人行家刘绪源、陆梅,在身边阿里巴巴打开神秘山洞融人话鬼话于一炉煲出仙汤的汤汤女士等授课,我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个文学少年。想起白洋渡念书16岁向《东海》投稿,湖州右派老师沈泽宜罗志野,同桌“浙江海子”方向,同寝室嘉兴文学院院长、小说家但及(吴敏)……自己1986年创办诗社并开始在国内有影响杂志发表诗作,上海《中国诗人》和复旦大学合编《1991中国新诗年鉴》入选我两首小诗……当然还有1989年就在金华望江宾馆召开的金华市作家协会成立大会上见到浙师大蒋风校长……
那时我就像一株长在寂寞山野自喷的灵芝。1992年调入武义报社干上每天采访成功人士杀死文艺细胞的杂活,结果人家成功了,就我走下坡路。今年我狠狠心干了件傻事,用10个月时间一口气涂鸦600多首歪诗;然后又发生一件大事,抵制不住汤汤诱惑,进入金华市首届儿童文学创作培训班。
各位神仙同学都是当下儿童文学的亲历者和创造者,就像《莫妮的杰作》中描述的情境一样,只有你们知道那幅杰作中所画出过的一切,而我是两眼一抹黑,想来想去只有以伟人名言“一张白纸可画最新最美的画”自慰。
人老梦多,今年几乎每晚梦回童年说梦话,屡屡冲动要书写自己的难忘童年,让我上心焦灼的是自己文字能呈现怎样的情怀、画面和品质。试举一例《那头老黄牛》(同题在《诗江南》发过诗作在《解放日报》发过散文,为何不再来篇童话呢?)
我10来岁时,每天放养生产队的一头老黄牛,因为这头牛年老病弱迟缓晃悠,让我吃尽苦头。有次闯祸和几个小伙伴的牛一起闯入邻村生产队花生地,被邻村干部发现,其他牛都灵敏逃脱,就我那头老黄牛束手就擒,结果要罚放鞭炮罚放电影。这下我那做泥水匠的父亲恼怒抓狂可想而知,当晚我只有四处躲藏,先躲生产队牛栏背稻草绳铺拉的绳床上,但一想父母曾在牛栏“抓获”过我,最后只有藏身刚砌了墙角的知青屋屋基的深坑里。那时也就是在这样深秋立冬的夜晚,月光下病弱踉跄的老奶奶一直在弄堂门口一边咳嗽一边呼唤我的名字,快到深夜十点了,我心疼奶奶病弱不堪的身体,只有下决心从知青屋基坑奋然站起“英勇就义”,自投罗网回家迎接父亲火药库爆炸的严刑酷打,一向本份善良的奶奶临睡前向父亲下了命令:要是今晚父亲打我,她明天就要和父亲拼命。但父亲等奶奶回房入睡就开始了对我独特惩罚,布条封嘴,麻绳捆绑我手脚,用鞋钻狠扎我手腕和屁股,我咬牙流泪承受这场逃不过的惩罚,第二天早上我手身肿痛走路踉跄,但在奶奶面前还是装出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当下顺应健康养生产业需求,灵芝石斛培育种植兴盛蓬勃,地道仿野生栽培灵芝非常受人欢迎。但我还是希望自己成为在悬崖峭壁夹缝生长的一株野生灵芝,或许我自喷的灵芝孢子粉,会被风水瀑布带入水田,在来年春天蹦跶出一地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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