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准备用文字赌命的人要说一句同行的好其实不容易,就为了霸占我开头引用的两行诗,娘舅宋之问残酷杀死了自己的亲外甥刘希夷(见《全唐诗》记载)。但对1997年病逝的王小波,我的推崇和疼痛一点不比文界写了很多文章也编了不少书的那拨“王小波门下走狗们”逊色,我爱王小波甚至不比李银河轻(尽管我不是有同性恋倾向的男人)。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我一读百读,因为今年是猪年,又是王小波病逝10周年,我又找读。多好的文字啊,笔下的“猪”性情毕露,握笔的作者也性情毕露,在人文美学意义上,有多少人活得过这头“猪”啊!《再读王小波》是我2000年写的文字,曾在各地报刊支零破碎地刊载过,在纪念王小波病逝10周年的日子,我写不出更新的文字,就以“全尸”面貌再刊发一次。王小波以小说知名,但他更多真实的思想和生活是写在他的杂文随笔里。记得2000年前后吧,有次我坐公交车到柳城采访,在车上1个多小时我就翻看他的随笔《沉默的大多数》,读着读着情不自禁泪湿满脸进而失声恸哭,那是至情至性的交流,流的是我情感浓度极高的真金白银的泪水。
当代文坛,王小波和海子是两个死后追认的最大案例。海子在青春期极端自杀,人和诗都在读者的想像认同中演绎成不朽的神话。而46虚岁病逝的王小波,人和文字都非常锋利真实,让认同者感知他是一座丰碑又亲如兄弟。在整个当代文学(化)圈,真正称得上话语英雄的只有北岛、前王朔、崔健、海子、王小波等数人,现在剩下全是后王朔们热衷的娱乐英雄和媒体秀星。在文学审美的经典意义上,王小波是个完美的人。在生产队年代,我属猪的母亲也为集体猪场养了多年的猪,可惜所养没有一只像王小波笔下那样的特立独行,所幸和所悲的是她在自己家中已养了个很崇敬王小波笔下“猪兄”却属兔的儿子。(200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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