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成
(上接5月4日7版)
(五)七天八夜踏水车
俗话说“年龄十七八,松树连根拔”。也就是说人步入青年,这阶段是精力最旺盛、力气最大的黄金时代。也就是在我18岁的1968年,我家乡遭遇了80多天不下雨的严重干旱。
当年的6月下旬至9月中旬,几乎一点雨都没下,连续高温干旱,几个水塘都已塘底朝天,村前的河水也断流,种下的水稻正处在抽穗扬花期,但田里无水灌溉泥土龟裂,再不采取措施抗旱有可能颗粒无收。
在那无现代农业机械的年代,就凭原始的脚踏水车,要让干涸的百余亩水稻田灌上水谈何容易?可当时集体化真是威力无比,村干部一声令下大家齐动手,先在村前的河道中挖出一个大坑,让地下河水汇集到坑中。一台台水车从河边一直架到半山腰,硬是把河中的水用脚踏水车一级级翻上稻田,这情景真是太壮观了。
当时抗旱用的水车有二人踏的和三人踏的,落差小的用二人踏水车、落差大的用三人踏水车。我被分在从河道中提水的头车,当时我们一共4个人分2人一班,上车后踏一小时轮换休息,是用一个小闹钟计时的,就这样踏一小时休息一小时,24小时不停歇。
这样连轴转的踏,等于一天一夜要踏12个小时,晚上就在水车边铺上稻草轮换休息,睏了眯一下,同时还要自己动手烧半夜餐,对于年轻人来说根本睡不醒。我是与一个叫徐冬菊的女孩搭挡的,她比我大2至3岁,轮到时都是她叫醒我的。不管怎么说总感觉没睡醒,老是扒在水车上踏着踏着就睡着了。一旦睡去就“挂蛙麻”,特别是到了第六第七夜,困倦实在是难熬,踏几分钟就会“挂蛙麻”,致使小腿被磕碰的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冬菊姐给我想了个防睏的办法,到了后半夜上车,她就给我讲故事,什么鬼神、有趣的都讲,让我七天八夜终于坚持下来。
24小时连轴转,特别到了夜晚肚子很饿。但在那个年头根本没地方买夜宵,只好自力更生动脑筋找食物。夜晚每到轮休时,我就拿着鱼插到河道浅潭中抓鱼,或偷掰几个玉米棒,用火熏烤以后就吃,以解难耐的饥饿。有一个晚上,我就在水车旁的溪坝石缝中抓到了2只七八量重的石蛙,当场用一把铜壶煮起来,尽管就是清水煮没任何调料,吃起来也十分鲜美。
时间过去虽将近50年,可至今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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