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庐

　　□张乎

　　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夜晚：

　　白鹭在沙溪中收敛翅膀　野鸭在芦苇丛中

　　开始第一次恋爱

　　风吹过黑树林　掀动树叶的衣襟

　　它柔软的身体，像鳗鱼一样滑过灰瓦覆盖的屋顶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月亮

　　潮湿地升起 从田庐的院中

　　跳到青石板台阶上 旷野中有宁静的水

　　宁静的月光

　　世界被洗得发亮

　　村庄干净 像夜空中的蓝云朵

　　只有乐曲在欢快地跳动

　　从一个山峰跃向另一个山峰

　　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

　　从一个早晨到另一个早晨

　　在林中、在海上、在山巅，晨曦中

　　无数双手捧出微甜微酸的果子

　　长在野地里的植物 白色的、蓝色的、紫色的

　　正向光亮处聚拢过来

　　天井前的鸡冠花摆出最漂亮的造型

　　茶杯里的水微微温着

　　客人刚刚起身离去

　　空旷的大厅内

　　长着翅膀的小精灵　在屋檐和柱子间追逐?

　　一会儿在高处飞 一会儿在低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