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陶鸿飞
武川大地1577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活跃着数十支志愿服务队。他们来自不同的工作岗位，有着不同的社会身份，却做了同样的选择：用行动守护慈善，用爱心传递温暖。这其中，武义县红十字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是极为特殊的一支。
他们是一群来自云南、贵州、四川、安徽、河南等贫困地区的年轻人，大多二十岁左右，脸上稚气未脱。有些人自小随打工的父母来到武义，有些人因家里穷不得不辍学到武义打工。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操着不同的方言，有着不同的人生际遇，却在第二故乡做了同样的选择：他们重新诠释了人生意义与价值，带给我们满满的爱与感动——
走进县红十字会原常务副会长杨祖庆的办公室，你的眼球，肯定会被墙上贴着的一张地图所吸引。
那是一张普通而奇特的武义县行政区域图，张贴于2011年底。说它普通，是因为这样的地图在全县的机关单位里，随处可见；说它奇特，是因为地图上许多村名上印着一颗颗红色的五角星。
作为志愿活动的亲历者和记录者，杨祖庆知道：那一颗颗红色的五角星，代表着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近8年来服务过的一个个村庄，上万名老人；那一颗颗红色的五角星，浸透的是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全体队员近8年来的心血和汗水；那一颗颗红色的五角星，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个催人泪下的爱心故事。
武义缅姿秀泰是一家以足疗保健为主的全国连锁绿色企业，旗下现有五家分店，拥有员工200余人。公司本着“以人为本、诚信经营”的服务理念，为顾客提供优质的保健服务。同时，恪守“一双手养活一家人、一颗心感恩全社会”的企业精神，积极投身社会公益事业。2011年底，武义缅姿秀泰加入武义县红十字志愿者队伍。从那以来，武义缅姿秀泰坚持学习雷锋好榜样，志愿服务在武川，坚持每月一次下乡，免费为偏远山区群众提供足疗服务。近8年来，志愿服务队累计参与志愿活动300余次，参与人数达到6000余人次，累计服务时间超过18000多个小时，足迹遍布200余个偏远山村，为16000余名老人做过志愿服务。
近八年来，他们用心服务。上万双“饱经风霜、老茧粗糙、趾甲厚厚”、“旁人看到会作呕”的老病脚，他们用手洗了一遍又一遍，修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发出过一声怨言。
近八年来，每当他们服务过一个村庄，杨祖庆就会在地图上的村庄名上贴上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如今，这红色的五角星已经遍布这张奇特的武义县行政区域图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尊老，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之一。今天，就让我们来认识一下这群与山村老人非亲非故的孝子孝孙们……
(一)
家住河南洛阳汝阳县的牛浴青，是第一个报名参加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的。
2011年1月，正是中原大地千里冰封之际，牛浴青第一次来武义。牛浴青坐的是“洛阳—泉州”的长途大巴，爸妈把她送到汝阳高速口，17个小时后，她在武义高速口下车。
牛浴青的家，在河南洛阳汝阳县。从她们村到洛阳市区，并没有直达的车，兜兜转转要好几个钟头。家里孩子多，她算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全家就靠父亲种田做工的收入生活，一个月几百元。当地有很多人家都会在女儿刚成年时，把她们送出家门打工，东南沿海是首选，因为一个人的打工收入是原先家庭收入的好几倍。
“打工都会很辛苦，这都是女孩子们第一次出远门。这个时候，出来能不能找到一个放心安全又能赚钱的地方，就是一家人最担心的。”在牛浴青老家，结伴来武义打工的人不少。
牛浴青在武义高速口下车，接她的人叫汤勇，武义缅姿秀泰足浴店的店主。汤勇回忆起牛浴青，印象最深的不是那次初次见面，而是10个月后的一次谈话。
2011年11月，武义缅姿秀泰足浴店店主汤勇有了个想法：“每月走访一两个偏远山村，给村里70岁以上的老人免费洗脚、修脚。”汤勇很纠结。在足浴这一行，有个说法叫“早起毁一天”。足浴工前一天给客人洗了一天脚，到次日凌晨两三点才下班，五点钟要起床去山里给老人洗脚，还是免费的！会不会有人去？“要自愿还是强制，第一趟最没底。”
那天晚上，牛浴青下班时已是后半夜，汤勇和她“闲聊”起去山里做义工，问她愿不愿意。“就是免费给山里的爷爷奶奶们洗脚。”汤勇问得很忐忑。
“试试吧！没人报名，还有我一个。”牛浴青是笑着回答的，这给了汤勇信心。
那次忐忑的尝试，全店二十几个小年轻都报名了。路上，一车年轻人嘻嘻哈哈。可到了白姆村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难以下手。
那是一双双怎样的脚啊！来享受义工服务的都是村里70岁以上的留守老人，几乎每个老人脚上全是经年累月的污垢，一桶水下去洗出了一手泥，想要洗干净一双脚，得换三四次水。大多数老人都饱受甲沟炎、灰指甲的困扰，多年没有修剪的趾甲卷起嵌入肉中，一碰就疼。修脚师把趾甲削薄的过程中，留在趾甲里的腐烂物质暴露在空气里，又是一阵恶臭……一位行走不便的老人,小腿上有好几处化脓，裤子一提上去，一股臭味就弥漫开来。
“有个老人卧在床上，身上盖着散发阵阵恶臭的被子。连着有三个志愿者进去，洗着洗着，都跑出来呕吐不止。待到第四个志愿者进去，总算把老人的脚洗完，但跑到屋外还是呕吐了”，汤勇回忆道。
“老人们的脚真的不好洗，但洗完后心里却特别温暖”，牛浴青说。有一回去洗脚，一个94岁的老奶奶洗着洗着就哭了，拉起她泡在水里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奶奶哭着说的方言她听不懂，但眼泪和手心的温度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我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我也没有机会给他们洗脚，现在做义工好像就是在尽孝。”
后来，每到一个村子，老人们表达谢意的方式，总会让他们“眼眶一热”。“有奶奶给我剥葡萄，亲手送到我嘴里；看到我额头流汗，在旁边打扇子；有的奶奶还自发组织起来，给我们做糕点……”
三年前的5月11日，是牛浴青要回老家结婚的日子。临回去前，她把刚成年的妹妹牛青娟带来了武义。
牛青娟来了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什么时候去山里洗脚。“在家里，姐姐打电话回来说的最多的就是哪天又去山里给爷爷奶奶洗脚了。”“我们汝阳县里好多人都知道，姐姐他们每个星期都去山里给爷爷奶奶免费洗脚，大家都笑着问啥时候也能享受到这福气。”
那年的3月12日，牛浴青离开武义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她带着青娟去做了一次义工。青娟晕车，一个半小时的山路，她吐了不下三趟，下车时脸惨白惨白的。浴青看着心疼，就问她：“我回去了，你愿不愿意接着做下去？”
青娟很坚定。接下来的四五个月里，她每趟都报名，次数多了，晕车都好了不少。
几个月后，重阳节到了。已经回老家结婚怀孕的牛浴青，买了车票，坐了7小时的火车赶回武义，第二天正好赶上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重阳金村之行”志愿服务活动。
那一次“重阳金村之行”，牛家两姐妹成了现场的一道亮丽风景。而浴青的打算是，生完娃，再回来为老人们洗脚！“每次看到他们又去了，我就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次尽孝的机会。武义已经是我的家了，山里的爷爷奶奶就是我的牵挂。”
(二)
家住安徽农村的黄正好，是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里年纪最大的修脚技师，9年里没有缺席过一次志愿者服务。
黄正好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学会修脚后，带着手艺跑遍了大半个中国。9年前，黄正好在朋友介绍下来到武义打工。第一次参加志愿服务时，他心里并没什么感觉。“志愿活动在别的城市也做过，无非到社区按按脚，捶捶背。”
但真正走进山里，看见老人们的脚，黄正好被震撼了。
去年3月，阳春时节，三坑口村百花盛开，村大礼堂一改往日沉寂，178个老人聚在一起，享受着缅姿秀泰志愿服务队的贴心服务。178个老人中，年纪最大的有96岁，几年没下过床，是被儿子半抱着带来的。
黄正好坐在塑料凳子上，腿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枕着一双起码一年没剪过趾甲的脚。黄正好用条刀一层一层削去老人脚上半指厚的灰指甲。他的头发被汗水濡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睫毛上也挂着滴落下来的汗珠。
79岁的张子江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说自己的脚“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老人家操着当地方言，口齿不太清晰，发现黄正好听不明白，又拼命用“普通话”解释，含糊的发音里只听出一句“谢谢”。
喘口气的时间，黄正好捧起另一位老人黄黑色的脚。老人趾甲的问题比张子江更严重，甲沟炎、灰指甲让趾甲看起来又黑又脏，两三年没剪的甲片深深嵌进肉里。老人年纪大了，没办法弯腰剪趾甲，时间一久，趾甲就越长越厚，普通的剪刀根本剪不动。很多老人只有到春节了，才能靠子女帮着剪一次趾甲。
黄正好一点一点用刀剔除趾甲里嵌入的垃圾，再把嵌入肉里的趾甲清理出来，最后把厚厚的灰指甲削薄。“修甲就像‘肉上雕花’，比如修灰指甲，为了削去病菌，要把趾甲削到最薄，又不能伤到肉，皮肉相接最好。”黄正好话很少，但说到修趾甲，行家本色让他声音都高了几分。
40分钟后，老人的趾甲终于变成薄膜，而黄正好腿上的白布全是黄黑的趾甲与污垢。
不大的礼堂里，178双脚，黄正好他们按摩、清洗、修剪，整整5个小时，汗水打湿了衬衫。
麻田村的那位老人，黄正好印象最深。
夏天30多摄氏度的高温，老人还穿着棉袄、秋裤，趿拉着一双棉拖。“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很重的馊味和汗味，隔着四五步的距离都能闻到。”
老人双脚上全是经年累月的污垢，一桶水下去洗出了一手泥。沐足志愿者是个18岁的女孩，换了4次水才把老人的脚洗干净。老人大拇指的趾甲约有2指厚，卷起嵌入肉中，一碰就疼。把趾甲削薄的过程中，留在趾甲里的腐烂物质暴露在空气里，又是一阵恶臭。
光这一个脚趾甲，黄正好就修了40分钟。“老人大概90多岁了，腿部肌肉萎缩，脚都烂了。修脚的时候，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只对疼痛有些反应。”黄正好说，如果不修，这双病脚可能他会痛着带进坟墓……
(三)
八年来，武义缅姿秀泰志愿者队伍不断壮大，已从最初的20几人发展到现在的200余人。现在每次搞活动，几十号人排着队轮流抢。有个小伙子报名迟了，每次都没轮上，就跑去汤勇那儿抱怨:“怎么每次都没安排我，下次怎么也得我先上。”汤勇就开玩笑鼓励他:“等你拿到最高技师证，次次带你上。”
八年的坚持不懈，武义缅姿秀泰志愿者服务队相继获得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浙江省共青团、浙江省红十字会、金华市委宣传部等授予集体奖项30余个，个人荣获奖项100余人次。服务队队长汤勇先后获得“最美浙江人之活雷锋”等荣誉称号10余项。
2016年，武义缅姿秀泰志愿者团队获得“信义金华·2016年度最美人物”称号，评选活动组委会授予他们这样的颁奖词：“姿谦行正，秀外德中。孝老爱亲是美德的起点。29个年轻人花了5年时间，跑了80个山村，为上万名老人洗脚、修脚。不是子女，胜似子女。他们用行动说明了一个道理，爱在路上，路在脚下。”
用一双手养活一家人，用一颗心感恩全社会。武义缅姿秀泰的事业已越做越大。武义缅姿秀泰志愿者服务队队长汤勇表示，武义缅姿秀泰开到哪里，红十字志愿服务将做到哪里，武义缅姿秀泰的爱心永无止境，武义缅姿秀泰的公益事业永远在路上！
武义缅姿秀泰，用双手“洗”出了独特的爱心风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