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斗斋
历史悠久,文化积淀厚重的古村,迄今还流传着许多祖先积德行善的逸闻轶事,使人听了深为感动。
这里尊老爱幼的风气浓厚,徐炳卢是村里年岁高、辈份大、很有威望的老人。村里人都亲热地喊他为太公,即使已长有花白胡子的老人也喊他为太公,很多小孩尊敬地称他为太太公。那年天下暴雪,半月不融化。一天,有一山夫捕获一头有小牛高大的梅花麂,牵到该村叫卖,村民都围着看热闹。炳卢太公得知后,就以八元银洋的高价买下,很多人以为他是买来吃肉的,殊不知他在家饲养一段时间后,等雪化山青,就买来一块长长红布,披在麂背上,并叫侄孙辈们敲锣打鼓,放着鞭炮,成群结队像娶新娘子那样热闹,送到高山,放归自然,此举令人敬佩。
徐李梓,字孔仁,他是位身残心红,轻财重义,人人敬重的名医(《村谱》和《桐琴镇谱》都有记载)。
他幼年脚残过着苦难生活,年过半百已皱纹满脸,又留着长胡子,显得衰老,很多人都喊他“爷爷”。
李梓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人称神童。但命运多舛,只有弃仕途而学医。有志者事竟成,经过多年苦学,锐意进取,终于自学成才。方药所至,妙手回春,上门求医纷至沓来,且常外出诊治。有离家10多公里瑶村、麻田的财主,常以轿延请。每次到他们家总要留住好几天,忙于给陆续来的病人治病,天长日久他与清溪坑村民结下不解之缘。
他为人忠厚朴实,很低调,没“大夫”派头,生活清贫,不喝酒,抽旱烟,炎夏出诊,只需一碗粥,拒绝奢华招待。他怜悯穷人,对贫困者不收红包,归还抵药金,遇上特困户还资助药金。这种博世济众之举,赢得百姓钦仰!
李梓擅长治伤寒症,凡患者尚能启开牙齿,灌得下汤药就可起死回生。据说此坑好多人被救,至今健在者还不忘其救命之恩。
他对妇科(不育之症)和儿科也很有研究,且常用草药治病。
求医者络绎不绝。一天,远村驻军79师一连长,身患呃症多年,到处求医无效,特慕名而来。李梓见兵惊愕,尽力回避欲不给开药方。他面对困惑经思忖后,即抛出两全其美药方,说:“牛粪上的狗粪是古传奇方,但此药稀有难寻。”连长如获至宝,立马回去寻找。世事难料,几个月后,已治愈连长顽症,还特意上门感谢。
一生苦积攒钱,与他人合股,在东皋开爿“济吉堂”药店,自己坐堂。但意想不到,1942年,武义沦陷,丧尽天良的鬼子,于6月13日夜,此店被焚毁,致使他一夜恼白了头,嗣后积郁成疾,不幸离世,痛惜不已,享年64岁。
上世纪40年代末期,这里有个土里土气、其貌不扬、心地善良,专为百姓办公益事的徐金榜。他一生艰苦朴素,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缝补过的旧衣,连袜子和布鞋都舍不得穿,即使走亲访友时也不例外,总是穿草鞋,待进村时才换上布鞋。他的节约使人不敢相信,竟连过大年谢天地的那只俗称“谢年鸡”都舍不得吃,以便宜价卖给他人。足可证实他生活的艰苦、清贫。
他早年丧妻,孑然一身,家产不多,仅有一间楼房和一间平屋,辛苦所积攒下来的钱既不买田也不盖房。他说,买毛竹山比买田划算,因而买了几十亩毛竹山。他有一手好字,每年亲自上山,在每根新竹上,都号上“金榜”两字。凡见过“金榜”毛竹山的人,都夸说“金榜”的财富。
这个“外富内贫”的金榜,将全部收入慷慨解囊,倾心于公益事业。据说,清溪坑大路的石板是他铺设的;过往桐琴路的凉亭是他盖造的;为解决村民饮水的困难又在村前开了口大井;平时还为死后买不起棺材的穷人布施棺材。
金榜是个苦了自己,乐助他人的典范,是个专门利人的传奇人物。因劳累过度,仅过花甲就撒手人间。他珍惜一袜、一鞋、一鸡的故事,特别是济世救贫的好事,至今尚在传颂。
从金榜的慈善举止,可追溯到他们祖先继承了民族的传统美德,几百年前就建有天灯会、茶亭会、孤坟会、方岩会等。各会都有会田,轮流操办。在村前字纸库旁竖着一根有一人多高的天灯柱,上端装有安放灯笼的玻璃方框,以防风吹雨打。每当夜幕来临,主人点燃着灯笼且多放支蜡烛,让行人拎着行灯解燃眉之急。一年到头,不管寒风雨雪都要天天为行人点好天灯,这种为民服务的精神实在可敬。茶亭会就是酷暑来临时,主人要天天供应村后水碓凉亭的茶水。茶水要在前一天烧好,等翌日晨挑去供应,让过往行人解渴饮用。还有孤坟会,顾名思义,就是死者无后裔,清明时也无亲人祭祀,故曰孤坟。有了孤坟会,旨在慰藉孤寡老人,死后不用担心无人祭拜。
不愧为文明古村,村里一直保持着“敬惜字纸”的优良习俗。早年,凡有中厅堂或弄堂的壁角上都挂有字纸篓,待装满后,自觉拿到村西角字纸库里焚烧。这字纸库直至“文革”时被毁。
文明古村,弥足珍贵,让她散发出弥久的馨香!